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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6月10日 星期日

讀書會後記:埃斯庫羅斯《被縛的普羅米修斯》/子陵、阿升

火苗26︰埃斯庫羅斯《被縛的普羅米修斯》讀書會 (05/2012)

10 June 2012 at 18:19
主題︰埃斯庫羅斯《被縛的普羅米修斯》
內容︰討論埃斯庫羅斯《被縛的普羅米修斯》
時間︰2012年05月19日,星期六,18:00-21:00
地點︰城市大學飯堂
參加者︰子軒、醒夢、Jerry、Kaho、阿業、子陵、寶妍、大榮、Alvin、升

是次討論的作品是古希臘悲劇作家埃斯庫羅斯的《被縛的普羅米修斯》。選這篇作品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們在以往的讀書會讀過詩歌、小說、散文,唯獨欠缺劇本,所以便趁此機會接觸一下這種文學體裁。

在讀書會之前,我們曾經在面書上張貼過此劇的視頻,當中對白均以古希臘語誦讀,可謂「原汁原味」。讀書會中,我們亦播放了歌隊向普羅米修斯發問時的片段(見視頻1),雖然不懂希臘語,但歌隊悅耳悠揚的頌聲實添觀賞樂趣。不過,經比較其他視頻後,該段片段的表演方式在舞台設計和服飾裝扮方面似乎略為新派。

讀書會的初段,子陵引用古典學者劉小楓的觀點,指「悲劇」這名詞並非準確的翻譯,較理想的譯法該作「肅劇」。簡言之,此類劇作探討的問題都是嚴肅的,而且往往與當時社會、政治及制度有關,與我們當今以壞結局(bad ending)為結局的所謂「悲劇」有所不同。

家豪引述評論家對埃斯庫羅斯的讚譽,即埃斯庫羅斯對古希臘戲劇的建樹,在於革新了戲劇的表現方式,把獨腳戲「改良」至二人戲。之後,他提到《被縛的普羅米修斯》其實只是三部曲的第一部,其餘兩部分別為《解縛的普羅米修斯》及《送火者普羅米修斯》。《被》講述普羅米修斯的慘況、《解》描寫普羅米修斯的釋放、而《送》則是敘述普羅米修斯推翻宙斯的暴政。由於之後兩部劇作今已散佚,加上《被縛的普羅米修斯》的情節直線推進、結構單一,且此劇是否反映了作者對當時社會的批判,我們亦不清楚,所以要整體評價「普羅米修斯」的文學價值,並非易事。

關於普羅米修斯的角色涵義,有人提出普羅米修斯代表着社會上得勢者因同情弱勢者,因施予援手而受相同階層排斥、唾棄,以至迫害。其後,討論的焦點轉到普羅米修斯為人類盜取火種的含意。我們首先嘗試從「火」本身出發,探尋「火」的象徵意義,例如可能是「禁忌」、「文明象徵」、「改變世界的技藝」等等。從普羅米修斯的叛逆、與人類同一陣線抵抗宙斯,我們亦把「人類獲得天火」與《聖經.創世記》中「人類始祖吃下知識禁果」互相比較,並略涉「神為何創造人類」、「人與神之間的關係」、「回歸上帝與終極回歸」等哲學及神學問題。

我們對古希臘戲劇、文學、歷史認識不深,可能因此局限了討論的內容與深度,而要去認識古希臘悲劇,單讀一篇幾十頁的劇作譯本也不足夠。我們不妨視這次選讀為火苗給大家從萬神廟盜來的一點火苗,能否擴散蔓延,壯麗燃燒,靠的,也是要像普羅米修斯那般,擁有一份不屈的意志。

延伸連結:

視頻 1(片段由第88詩行開始)
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Odl3vsCl2tI

視頻 2
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kcWdcGwd844

延伸閱讀
劉小楓,《昭告幽微》:〈普羅米修斯之罪〉

(後後記:升原答應寫這次讀書會的後記。昨夜晚飯時受家豪激發,覺得必須為每次的火苗讀書會留下後記,眼見下次讀書會又到,所以在未得大家同意前索性「越俎代庖」,如發現有任何錯漏,歡迎補充指正,這樣聚會的紀錄方可愈益完善。)

子陵@火苗

追加後記:(2012年6月6日記)
此文作為一篇讀書會後記,哪麼筆者必須要提到,是次的讀書會所談過的內容﹕

(沒有好的開場白﹕我唯有以命運作為理由,說明你們不能改變「看到這麼狗煞爛開頭」的事實。)

第一個討論的問題,普羅米修斯送給人類上天之火,火究竟有什麼含意?大家就此寥寥說了自己的看法,結論大概為火代表智識和希望。

第二個討論的問題,<普羅米傷斯>算不算悲劇?大家都認同一個說法,普羅米修斯根本係喜劇。雖然他受了長久的苦難,在烈日下曬得焦乾,每日都有飛鳥啄食他每日自動復原的新鮮肝臟(動物愛吃內臟多於皮肉,因為更好味,可想而知那隻飛鳥大啖其肝時的可愛而又凶猛情景了),不過,他說他190%肯定終有一日他會看見仇敵宙斯被推翻,看見他遭受報應。在一個以成敗論英雄的世界,更不用說普羅米修斯有無限復活之屈機,他一定是最後的贏家,最後發笑的一個,何悲哀之有﹗苦盡甘來,他應該甜美到笑出來。何況,他斷言宙斯會以雷霆霹靂打他落地底受苦,結果,宙斯真是明知故犯,以紅色的閃電送他一程。此事足證他所言非虛,宙斯注定玩完。

大家口中沒說,心中一定好奇,他為甚麼沒完沒了、兀的也麼哥也麼沙和諸神歌者路人都一一呻吟個煞﹕智者棋著先機不發一言,愚者無慮可言,以簡單的數學中位數來看,他介乎兩者之間,平庸得出奇---悲劇,也許就是他平庸的可悲。

我這樣寫,未免滿足不了分析成癮的讀者。(安迪科沃常叫我要滿足讀者)。分析還是要做的。先知和預言者的不同,先知既知後來事實的必然走向,預言者則推算日後的可能結果,前者不可憾動,後者可以改變。普羅米修斯實為先知,但他只能有預言者的身份。宙斯對他的預言不以為言,他「預言」的還沒發生,不是事實,他有世界最強大的力量,宙斯想以志逆命,可是命運注定這個統治一切的王要以志逆命,並遭受惡果。那麼,宙斯的想法還可以理解,君王信的是人定勝天。然而,先知預言者阿普深信命由天定,偏偏他又可笑地希望自己能改變宙斯的想法。這麼一來,不是說明了他信人定勝天了嗎?這種矛盾的想法,原於他希望在永恆的定數中看到變幻(或是他別扭的稱號﹕先知預言者),祈求那麼的一次,命運改變了,普羅米修斯從此便能樂此不疲地推敲故事,不再無聊地陪朋友看一齣他未出娘胎就知道劇情的苦悶電影﹕力量不再是希望的表皮,人心是真正的核心;快樂是一種追求,而並非基因。

命運其實沒有什麼好談,大家都心中清楚,命運注定,怎樣去分析,一個感嘆而矣,若武侯之嘆子午谷。如果說,命運不注定,那就不用多想,只需敬請其待下次讀書會的卡爾維諾,他是追求與可能的朋友。想之不盡,談之不竭,神奇得很。
(升@火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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